陈鲁吃得正酣,发现纳兰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,停了下来,边嚼着边说:“怎么,是不是我的吃相很难看,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圣人训了,填饱了肚子是硬道理。”
纳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说:“没有,大哥这吃相才是真正的男子汉。我只想说一句,大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。”
陈鲁还是吃着,说:“语病,语病,加上之一这几个字就对了。比如说,我能好过你的哈三吗?”
纳兰说:“那是两回事。”
陈鲁说:“弟妹,我有必要提醒你,你现在不尊重我了。不说了,我老人家吃饱喝足,有精神了,得考虑下一步。今天晚上这些盐怪一定还会来,我们再请一些鬼符。”
纳兰问了一下昨晚的情况。陈鲁一边准备东西,一边简单地讲了一下。摆好香案,陈鲁在手上洒下一点点水,就算是净手了,然后上香,念动咒语,祭拜天地,又请了五十道鬼符,在背面写上火字,和纳兰两人在各个大帐都沾上,又在寨栅和营门口都贴了一些。
陈鲁把纳兰的头盔拿掉,在她的头发里塞上一张,纳兰也在陈鲁的头发上塞上一张。纳兰问:“我们下一步干什么?”
“睡觉,养精蓄锐。你先睡吧,我再去检查一下栅栏,看有没有坏的。”说着走了出去,转了一圈,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帐,看了一眼韩六儿等人,都有呼吸。
陈鲁躺在床上,睡不着。他自己清楚,在记挂着纳兰。在这波诡云谲的西域,在这些半死不活的人当中,只有这两个活人,两人相依为命。他想纳兰一定害怕,起身向中军大帐走去。他看见纳兰在门口张望,看到陈鲁,嗖地一下撤了回去。
陈鲁涌起一阵阵心疼,装作没看见,悄悄地走进大帐,把拜垫扯到门口一些,找了一些东西枕着,就要躺下去。一抬头,纳兰在帘子边上注视着他。他假装吓了一跳,夸张地拍打几下胸口,说:“你想吓死我吗?怎么还不快睡?”
“明知顾问,你怎么还没睡?”
“我年龄大了,在我自己的大帐里害怕,借一下你的胆子,睡一个安稳觉。你快睡吧。这大白天的,阴阳颠倒了。”说着倒头就睡。
纳兰嘀咕了一句:“言不由衷。”撂下帘子,回去睡了。
陈鲁一阵好睡,西斜的阳光照了进来,他醒了,看了一下太阳光,已经到了未时了。他起身悄悄地走了出去,连拜垫都没敢动一下,他怕吵醒纳兰,他得去巡视一遍,喂牲口,准备晚上用的火把。
一切都做完了,他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。太阳已经快落山了,一大块乌云托着太阳,既不遮住太阳也不离开,就这么不即不离地往下落着,这是云彩接驾,明天可能会下雨或下雪。
陈鲁回到中军大帐,进门就已经看见拜垫放回了原处,纳兰在弄药布,她看陈鲁走进来,说:“大哥,换药。”
“好嘞,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
“刚刚起来,都睡死了。”她起来后看陈鲁已经离开,拜垫还在原地,心里又是一阵感动,这位陈大哥心细如发,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。
纳兰给陈鲁换了药,把官服扯下来折了起来,拿出一套紧身衣服给他穿上,说:“大哥,今晚还会有一场恶斗,别穿这个大袍子了。我看了,昨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个破官袍,大哥才受伤的。再说这个后背已经破了,闲下来我补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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